過了幾天,羊羊又在巡邏的路上看到十樓的阿婆吃力的下著樓梯,於是跟阿婆打了聲招呼。
「阿婆,又去吃宵夜喔,腳怎麼了?」羊羊露出和善的微笑,大黑跟著搖搖尾巴,只有二黑盯著一處地方。
「最近爬太多樓梯了,膝蓋痛,這個身體喔,老了就不中用了。」阿婆扶著樓梯慢慢走著,「是說你還有遇到那個少年郎嗎?」
「沒有捏。」羊羊皺眉,似乎是想起有這麼一個人,「阿婆妳那天沒有帶他走出去嗎?牽他的手走呀!」
「唉唷!三八耶!我都這個年歲了,還吃人家豆腐,安捏不好啦。」阿婆害燥的想拍羊羊,被躲過了,「啊我就走我的,跟他說話說一說,人就不見了,我急著要去吃豬腳,就沒去找少年郎了,現在想起來真奇怪捏,人可以跑去哪裡?」
阿婆似乎有點細思極恐,於是打哈哈說:「或許是尿急跑去借廁所了吧。」不能搭電梯就算了,不要自己嚇自己,變成樓梯也不敢走,阿婆打從心裡相信少年郎不想跟她這個老太婆聊天,於是路過二樓的時候走另一邊樓梯去了,一定是這樣的!
「或許是吧。阿婆又去吃豬腳嗎?順走捏。」羊羊讓開位置方便阿婆扶著樓梯往下走,打過招呼之後繼續往上巡邏。
但是跟阿婆聊天過後,羊羊總覺得樓梯間有股說不出的臭味,很淡,但不好聞。可是巡邏期間也沒發現什麼異常,想說晚點叫房東買個芳香劑來噴一噴就好。
巡邏完頂樓之後,路過十三樓大小姐的住處時,羊羊不自覺的停了下來,似乎…有點久沒有看到管家來迎她進去了,該不會是十三樓大小姐對她失去興趣了吧?
仔細一看,十三樓大小姐的門居然沒有關好!羊羊趕緊敲門,不會是大小姐出事了吧!千萬別啊!她的飯碗!
「咚咚咚!」羊羊敲了幾聲,沒關好的門就吱呀地打開來,室內看起來略有凌亂,好像有一陣子都沒有人收拾了,羊羊皺眉,試探性的呼喊:「大小姐?大小姐?」
「來了。」大小姐打開臥室的門,看到羊羊很是欣喜,「你來啦?快坐下,我去給你倒飲料拿點吃的。」
看到大小姐沒事的樣子,羊羊鬆了口氣,熟門熟路的將二黑綁在門口,帶著大黑進去坐在沙發上,發現桌上花盆裡的花已經枯萎了,就隨意問:「大小姐,妳的管家呢?」
大小姐從一旁的櫥櫃裡拿了一瓶酒,邊倒邊嘆息說:「不知道,老管家不見一陣子了,我很苦惱,但我又不好意思跟家裡講,畢竟我是不想待在家裡才偷偷帶著老管家出來住的,唉。」
轉過頭看向羊羊,「紅酒很適合配牛排,你陪我吃一點吧。」隨後像是開心的花蝴蝶一樣,先將酒放到桌子上,隨後便進了廚房,繼續抱怨:「老管家不在了之後我才知道要做他那平日在做的事情有多麼困難,要是老管家快點回來就好了,或是我再招人來當管家吧?」
「沒想到大小姐雖然是大小姐,但除了收拾不太行之外,還會煎牛排捏?」羊羊邊聽大小姐抱怨邊笑著小聲對大黑說,然後揉揉大黑的頭,發現大黑在顫抖,「怎麼了?大黑?」是在害怕嗎?羊羊皺眉,看向大黑看得方向,是廚房,大小姐端著兩盤牛排出來,三分熟的樣子,看起來讓人非常有食慾,不過這個速度,似乎牛排是煎好了放在哪裡,而不是大小姐煎的。
「可別千萬跟我說你吃飽了不吃唷。」大小姐俏皮的眨了眨眼,「很好吃的,管家煎牛排技術很好的。來,快吃吧。」淺淺的笑容充滿了魅惑,羊羊不自覺地接過了刀叉,打算要對牛排下手的時候……
「汪汪!」大黑猛然咬了一口羊羊的大腿,羊羊整個人跳起來!
「歐買尬!大黑--!」羊羊怒道,伸手抓向大黑,大黑一個滑順的動作,避開羊羊的手往廚房衝去,羊羊趕緊跟上,「大黑!大黑!不可以!」
大小姐切牛排的手頓住了,眼裡帶著冷意看著大黑,放下刀叉站起,還來不及有其他的反應或話語,大黑跟羊羊先後撞進廚房中。
「歐買尬--!」「汪汪嗚--!」隨後兩聲慘叫聲,大得如果大小姐的隔音措施做得不好,就會讓所有住戶都想打開房門確認發生什麼事情。
從大開的廚房門看過去,是羊羊抓住大黑的頸圈往後拉,將狗抱進懷裡後退;接著能看到砧板上一片帶皮肋骨,跟一條被切了部分肉的大腿;然後順著看過去,是歪坐在地上,被開膛剖腹還少了腿的老管家,地上的血都已經呈現黑色,散發著奇怪的臭味,但老管家卻像是剛死不久一樣的「新鮮」,睜開的雙眼呈現濁白色,直直地看向門口位置。
大小姐走過來,聲音關切地問:「怎麼了?」隨後倒吸一口氣,不敢置信地尖叫!音貝高到羊羊覺得腦漿都在震盪,叫完之後大小姐一臉不敢相信:「老管家!老管家怎麼會死?」
「你問我,我問鬼喔!」羊羊實在是很想這樣說,但她說不出口,畢竟人家是大小姐,而且房東有特別交代不可以招惹人家。而且第一次在現實看到這個畫面,實在是太衝擊了,羊羊抱著大黑的手都在抖,一股反胃的感覺哽在喉頭,可是又不能不處理現在的狀態,於是羊羊只有說:「快報警吧!大小姐剛剛進來拿牛排都沒有發現管家變這樣嗎?」
大小姐摀著嘴,淚眼婆娑地搖頭,發出嗚咽聲,扶著門框滑坐在地,姿態優美地讓羊羊想幫她打個滿分十分,淚水也隨著滑落。
疑點實在太多,羊羊顧不得細想,趕緊打電話報警並通知房東。沒想到房東很好心地說:「不然這樣,為了避免妳又想離職,先讓妳早退回家,休息一個禮拜再回來工作,剩下的交給我,可以嗎?」
羊羊把想離職的話吞回肚裡,吶吶道:「好吧,可以。」
於是羊羊在大小姐臥室拿了一條棉被,包住大小姐讓她待在客廳,接著去一樓迎接警察,隨後在警察們的堅持下,他們吭嗤吭嗤地爬到十三樓後,羊羊便功成身退,帶著大黑二黑下班回家。
然而回到家之後,一堆奇怪的感覺浮上心頭,揮之不去。老管家失蹤幾天呢?她沒注意。為什麼血是黑的臭的,但老管家看起來像是剛死不久?那個還冒著熱氣的牛排是誰煎的?那真的是「牛排」嗎?砧板上的那個……大小姐下的手嗎?可是大小姐看起來這麼瘦弱?又好像真的沒發現管家已經死了?
羊羊越想越害怕,越有太多事情無法解釋,只能一直撸大黑的毛緩解焦慮,要不是有大黑,或許她就真的吃了那個牛排了,要不是有大黑,管家會躺在那邊多久?撸著撸著,羊羊發現大黑脖子上的白毛已經隱隱約約長到了後頸上,像是變成了項圈一樣。
「沒有你我該怎麼辦呀,大黑。」羊羊有點不安的抱住大黑,二黑也貼著大黑,大黑則是眼中充滿了眷念,安靜地窩在羊羊懷裡輕輕搖著尾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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